许余绫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,突然感觉身体一沉,仿佛堕入山崖,耳边传来了阵阵凉风,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。
她一惊,猛然睁开眼睛,可是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那破旧的茅屋,而是拔地而起的砖块,那气势磅礴大气,势不可挡。
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奇妙的技艺!看着川流不息的人进入到那些砖块中,她竟然被迷花了眼睛。
这里是梦?
她眉头一皱,脚步不自觉地往前移动,忽然眼前的人通通化为了烟雾消失在她的眼里,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出现的是一束火光,它仿佛带着生命指引着她。
“请问有人吗?”
许余绫进到一个屋子前敲了敲门,等了一会儿听到并无动静,她才推门而入。
这是一处竹屋,方才她在门外时隐隐估算不过两层,而进来之后视野中是看不到眼的空旷,山川河流尽在眼前。
想是惊讶的太多,当看到火光渐渐化作一个女子身影时,许余绫也只是眼皮抬了抬,耳边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意。
“倒是有点意思,在我之后,竟然是另一个空间的人。”
许余绫虽听不懂她的意思,只当与她对话之人是天上的神仙,才在梦中带她入了仙境。
“农女许余绫见过仙姑。”
那人摆了摆手,在她身边转悠了一周,似乎颇为满意。
“什么仙姑不仙姑的,既然你是有缘人,以后便由你继承这里的一切吧。”
她张了张嘴还想要问些什么,可是胸口一热,再次睁开眼时,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一切,哪还有什么仙姑和奇妙幻境?
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本书,翻开第一页,写着手工艺、冶炼、药材、农学、科技等几个篇幅,那些字明明不是东丽的文字,可是她看起来却如此的简单。
好奇地在意识空间中翻开农学那一篇幅,鲜活的画面恍如真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,她看着那些种子是如何的发芽长大,与之对应的是种种解释。
当她简单的翻阅过后,还觉得晃晃如梦,她是真的有了奇遇!看了看天色,她感觉自己在空间中已经过了好几日,可是天不过刚刚露出明亮的一角,真真体验到了一回天上一年,地上一日。
“阿姐,是王涟来了!”
“来了!”许余绫应了一声,简单的梳洗一番后面色红润,带着一股的傲然,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介农女所该有的气质。
在经过了两日精神的磨合之后,她已经彻底的适应了这具身体,自然有了改变。
“那人也是真真可恶,竟然这么久了才过来看望。”一想到她在那七日中缠绵床榻,可是那有着婚约的王家不仅不来看望,深知连个口信都没有,许夷的语气也不太好。
许余绫只是弯了弯嘴角,“你且去复习功课吧,不必担心我这里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许夷担忧地看着她,眼里盛满了担忧。
他知道的,阿姐虽然坚强,可是毕竟是一个女子,若是争执起来,难免会落了下风。
许余绫拍了拍他的脑袋,竟是难得的强势,“听话,别忘了你还要考取功名的,不要让这些琐事碍了你。”
想着她说的没错,他应了一声便退下,只是心中留了个心眼,若是待会儿听到什么动静,他一定第一时间便冲出去维护阿姐。
王涟面如冠玉,的确是难得的好长相,引得这小小山村的众多女子为他疯狂,也难怪听说原主与王涟定了婚约后,明枪暗箭数不胜数。
“王郎。”许余绫福了福,心下居然有几分欢快。
想来是原主的残识影响了她,许夷只当许余绫不愿意嫁于王涟,却没有深想过她为什么不愿意。
她微微叹气,许铭在世时,家中好歹也算有些优势,这年头懂得认字的大都是名门子弟,因此不少人家都愿意让孩子与他们结交。
王涟与原主,也算的上是亲梅竹马,只是日渐长大所面对的现实,让彼此拉开了距离,而许余绫也将这一份情愫压抑在心中,她是多么倔强的一个女子,自然不愿意麻烦他人。
“你真的醒了,这很好。”
许余绫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淡漠一片,虽然他来看望自己,可是也是基于问候,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愿意来这个破屋来的。
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,那敛下的眸子,洁白的皓腕,竟然让王涟有种柔弱的想要保护她的欲望,说话的语气也因此温柔了几分。
“听说你伯母带着人来找你要嫁妆了,你若是相信我,日后可以来找我帮忙,也难怪你一个女子家的容易被欺负。”
许余绫若是普通的女人,必然会被他温润的样子所欺骗,再加上对他抱有种种期待,便更是会理智不清。
可惜她早已看穿了一切,只是让她疑惑的是,为何不仅许赵氏对她的嫁妆感兴趣,就连王涟也提起了这回事,印象中他并不是这么多嘴的人。
许余绫轻声道:“多谢王郎,只是父亲留下的嫁妆当时已经为了寻医问药所剩无几,阿绫倒是没有想到家中亲戚如此刻薄,竟然连仅剩的家底都要觊觎……”
王涟看着她清秀至极的脸泫然欲滴,忍不住心中一软。
他本对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心怀不满,原因无他,许余绫虽然美貌过人,可她性子太过强硬,少了女子的柔软,自然入不得他的眼。
只是父亲非要逼着自己来慰问一番,一来是免得家里街坊说闲话,二来是为了探一探她的口风。
看着苔藓爬上了的房屋,还有她身上打满了补丁的衣物,心中的厌恶顿起。
这种人家,也难为父亲能看得起了。
“既然你没事,那我就走了。”
许余绫没有错过他眉宇间的不耐烦,只是还有着许多疑惑,自然不能够让他这么快离开。
“王郎,你可知道我当初是如何落水的吗?”
那日原主见过王涟之后,是在路过河边的时候被人推下水中的,只是她看不到那人的脸,可最后一刻,她听到了王涟急匆匆赶来还她东西的脚步。
那么,他必定知道推她入水的那人是谁!
王涟微微一叹,颇为无奈地瞅了她一眼,“那日你将香囊落在地上,我追出去想还你,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入迷,竟然脚一滑便跌下了水。”
他在说谎。
他明明看到是罪魁祸首,可是却选择了包庇,那么此人必然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,只是他不愿意多说,那么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翘不出那人的消息,不如从长计议。
“如此,多谢王郎及时来救我了。”
不知为何,许余绫明明是在笑着的,可是王涟却觉得她似乎在嘲讽自己,心头郁气一生,拂袖而去。
见王涟走了,许余绫淡淡地看了角落一眼,轻快道:“知道你在那里躲了许久,快出来吧。”
话音刚落,许夷摸了摸脑袋讪讪而出,人前聪明机智的许夷在她面前竟然有几分的傻气。
“阿姐,你怎么发现我的?”
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,自信无迹可寻,怎料怎么快就被发现了。
许余绫笑而不答,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从梦中醒后,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体轻盈如飞鸟,身体的每一处对周边的气息更是敏感,明明没有见着人影,她却感觉许夷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。
那仙境也真是美妙,竟然让人有再生之感,难怪东丽始皇晚年崇拜神佛,做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许夷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身边,见她面色平静,便大胆问道:“阿姐,听闻王涟的父亲飞黄腾达,就要携家带口去京城了,想来更是看不起我们许家,加上那王涟也算不上什么良人,日后还是少交往了吧。”
许余绫用了些许力道敲了敲他的脑袋,厉声道:“阿夷,你看了这么多圣贤书都白看了吗!”
许夷不知哪里惹她生气,顿时有些手足无措,看着这样的弟弟,许余绫又细声细语起来。
“父亲常说‘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’,他是这么以身作则的,身为他的孩子,我们自然不能够给他丢脸了。”
许夷听罢,脸上爬上一抹羞愧的红云,低着头愧疚道:“阿姐说的对,是我太过妄自菲薄了。”
自家阿姐虽然努力,可这个朝代的女人不过是依附男人的附属品,许夷心中隐隐也对这个照顾自己长大的姐姐看轻一些。可是在她训诫之后,许夷联想这几日阿姐不仅是应对许赵氏还是王涟,都是如此不卑不亢,冷静理智,脸上更是愧疚。
“不过你说的对,王涟一家人,的确是应当少交往。”
身为上位者,早已浸透在阴谋诡计许久,对未知的威胁自有自身的一套体会,也许接下来,她会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天边飞鸟划过羽翅,明光照射,亮了整片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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