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厉博衍赶出去后,我随便吃了些东西,洗漱过后,就爬上床准备睡觉了。
临闭眼前,又订了张明早的机票,出差数日,该是回禹城的时候了。
估摸着平安是不会跟我回去的,她那样甜言蜜语的叫我声姐,无非是在霍九霄面前卖个乖而已。
我便只订了自己的机票,订单完成后,手机往枕头边一方,随手打开了一曲爱尔兰风笛轻音乐,哼着凄婉屈楚的音调,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一闭上眼,就开始做梦。
因为见到了车祸前未毁容的爸爸,所以我心里清楚这是做梦无疑了。
所以他质问我怎么还没找到平安,不知她生死未卜时,我振振有词,又委屈地回他:“从十六岁开始,我就一直在找平安,现在我找到她了,可平安她不认我这个姐姐,还说恨我一辈子,死活不跟我回家,我能怎么办?在这世界上除了一个等着我治病的苏海绵,我无依无靠啊!”
爸爸惯常冷笑,淡漠地反问我:“无依无靠吗?我看你跟如今倒是过的潇洒的很,左边是厉家三少爷,右边是万方集团的总裁,你贪图享乐,乐不思蜀的,连家都不回了,周伯伯托付给你的家业,就是用来这么糟蹋的么?”
“没有的事!”我满腹委屈地反驳他:“我本来打算回家了的,可是因为有了平安的消息,才耽搁的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爸爸脸色这才有所缓和,他向我叹气,用八年前车祸后和我难得亲呢的眼神望着我,慈祥又沉重,目光一寸寸压的我心虚。
我低下头,不敢看他。
爸爸把我胳膊抬起来,抚摸着上面的纹身说:“念念,无论到合适,都记住,她是你妹妹,你们两个人身上都流着爸爸的血,是这世界上至亲至爱的姐妹,不可为敌,不可忘记彼此。”
我点头,如同八年前在病床上答应他的那样说:“我一定会照顾好平安的,不管她在养父母那里遭遇了什么,经历过怎样的奢靡淫乱,我都要把她带回正途。”
在梦里,我向爸爸承诺时字字珠玑,铿锵有力。
明知是梦,我心里却也因此,一片清明。
我不该埋怨平安今晚的所作所为,曾经那么聪明孤傲的小女孩儿,究竟为何沦落至此,她经历过的痛苦,我远远不知道有多少。
“念念,从你一声不吭的来到这世界上,对着爸爸笑开始,我就知道你是最乖最懂事的女儿,你也会是个好姐姐的,你从来不会辜负爸爸的。”我的承诺,让爸爸的永远停留在四十三岁的脸上,漾起一抹满意的笑,然后他消失不见。
“是的,我从不辜负爸爸,”我默默地重复这句话,苦涩地笑了笑,眼泪就横流下来。
潮湿的液体在肌肤上爬过,痒痒的,我烦乱不堪,好在是梦中,好在醒来了。
挣扎了几下,我抬手擦掉眼泪,朦胧中看到室内光线幽暗,黑夜寂静无声。
喉咙干的要命,我掀开被子,想要下床,冷不丁手摸到了个温热的软乎乎又硬邦邦的物体。
“啊……”睡意朦胧的我,被吓地低呼一声,手忙脚乱爬起来去开床头灯。
不太熟悉房间的构造,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开关,我旋开往旁边一看,竟然是霍九霄躺在那儿。
他依旧穿着西装,衣领挺括,一丝不苟,单手托着脑袋,侧身躺在床边,两眼半睁着,眼神不明地望着我,脸颊有些微红,空气中有淡淡的红酒味道。
还有浓烈的香水味儿。
平安身上的,我知道。
我注意到床头柜上,多了一个高脚杯,和半瓶酒。
四目对望,我扑通扑通跳的心脏节奏才缓慢下来。
“醒了?”他声调自然,像是我俩一起这样入睡过一样,丝毫没有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觉悟。
或许在他跟厉博衍这些男人,坐拥两个女人,三个女人,无数个女人,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,不足为奇。
可我受不了。
当初我说了只做炮友,他不乐意,还挺人模人样地说要跟我走心。
我现在才琢磨出味儿来,他要我这颗心,要我爱他。
他并不打算爱我。
他压根就没给过我感情。
所以我没说任何质问的话,也不想说多余的废话,只是拥紧空调被,从牙缝里挤出个“滚”字。
霍九霄扯唇轻笑,摇头晃脑地伸了个懒腰,他手指落在我脸颊上,刮了行眼泪下来。
他还当着我的面,把那根沾了泪水的手指含在嘴里抿了下,而后“啧”了声说:“自己妹妹的醋也吃,这么小气?”
我吃你妈的醋。
真是不要脸,以为我是为了他哭的?
我想起了厉博衍说的话,他就故意让你们姐妹俩为他争风吃醋的。
看来,是八九不离十了。
我心中冷笑,揉了揉惺忪睡眼,语气轻松地偏头问他:“做不做?”
目录
加书架
打赏
送月票
设置
详情页
1
张月票
2
张月票
3
张月票
4
张月票
10
张月票